[忘川风华录]剑鸣
仙女教母·使君and辛德瑞拉·政
（好吧我就是想整点奇怪东西）
在使君的记忆里嬴政从来到忘川开始一直都是威仪万千，他就像是一架完美设定好的机器，运行时几乎从无差错。
包括他的配剑定秦都这么说。
同莫邪剑一样，定秦剑拥有剑灵，这是整个忘川都少有的。定秦的剑灵又与莫邪不同，太阿说，定秦的剑灵是个神采飞扬的少年，很像少年时期的嬴政。
据太阿所说，定秦剑灵是嬴政的指尖血所化。按道家说法，指尖血至刚至阳，乃一人精血所在，始皇帝的指尖血更是精中之精，定秦因为这天大的机缘得以提早形成剑灵。
秦国并不是没有宝剑。秦人尚武，剑阁中宝剑更是多如牛毛。剑是礼器，君子腰中必佩剑，嬴政作为秦国国君，自然也是要佩剑的。
可是嬴政不喜欢那些带有前人色彩的剑，包括祖传的太阿与鹿卢。在他继位三年之后，下令让人另外锻造出一把剑，后来这把剑取代了他时刻挂在腰间的太阿与鹿卢。
这把剑叫定秦。
干将说，定秦黝黑无光，然通身凶煞，乃剑中上品。
太阿说因为定秦久练不成，所以嬴政亲自去铸剑池看它，当时铸剑官员大着胆子，说这把剑迟迟不出是因为未曾见血，要让嬴政用人祭剑。
那时它挂在嬴政腰间，看着躺在铸剑池中的定秦，还想着嬴政会拿什么人祭剑，结果就看到了嬴政身边的仆从呼啦啦跪了一地，因为嬴政用自己划开了指尖，那一滴滴灼热的鲜血就滴在定秦身上。
说实话，太阿这辈子染过不少人的血，这些人里面还包括名震一时的西楚霸王项羽，可是只有嬴政的血是那么的滚烫和灼热，只有嬴政的血几乎把它烫伤。
太阿知道，以血衅金是铸造宝剑最常用的办法之一，名震天下的莫邪剑就是这样被炼制出来的。
在嬴政用血祭剑后，定秦出世了。定秦这个名字是嬴政取的，定秦上的铭文是李斯刻的，定秦身上汇聚了当时天地间所有的气运。
太阿目光复杂的看着那把定秦，它还那么稚嫩却有了灵力波动。那时它就知道，嬴政是个不同凡响的人。
一到忘川，太阿便挣脱了项羽的控制，飞到了嬴政居所的剑架上。项羽残忍暴戾，不配持它这天子之剑，这威道之剑。
使君抱着太阿，用干净的绢布仔细擦拭剑身，“好想看看小时候的始皇陛下啊。”
太阿剑身嗡鸣作响，“使君若是想看，可以倒流时光回去看看。”
使君偷偷看了看正在小憩的嬴政，“也好。”
三世镜光芒流转，把使君带到了赵孝成王十一年的赵国邯郸。
隐去身形的使君环顾四周，“怎么把我带到这来了。”
使君在茫茫人海里看见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孩子。穿着粗布麻衣的孩子抱着一捆柴火，在集市上被人推来推去。
他和定秦剑灵长的几乎一模一样。
使君默默的看着他避开那些欺负他的人，回到了一个破旧的小屋前。
赵政抱着比他还高的柴火，站在门口脆生生的喊到，“阿娘，我买到柴火了。”
那哪能叫柴火？他抱回家的柴火是刚刚从林中砍下的青枝，根本不能用来烧火。
被人骗了吧。
使君叹了一口气，指尖微点将青枝风干。
“咦？”赵政有些奇怪，为什么柴火突然变黄了，还变轻了。
荆钗布裙的赵姬接过赵政抱着的干柴，“政儿回来了？快来吃饭。”
赵政大口大口的吃着饭，忽然冒出一句，“阿娘，我想读书。”
看着赵政天真的神色，赵姬收起忧愁神色，“好，阿娘想办法。”
使君又叹了一口气，她刚刚用神识扫了一圈这个屋子，说是家徒四壁都算是高看这个屋子了，这会始皇想要读书可不容易啊。
唯一值点钱的就是那个被放在盒子里的玉佩了。这玉佩瑕疵颇多，若是赵姬要凑束脩应该就只能用这个了。
使君用灵力将玉佩的成色往上提了提，这样的话赵姬应该能多换点钱回来。
使君走到赵政身边捏了捏他的脸，赵政似有所感，看了看身边的空气。
这时的始皇还真是个敏锐的孩子。
使君笑了笑，走到屋外，三世镜的光芒再次流转，她又来到了赵政九岁那一年。
那一年的冬天，赵政和赵姬被接回咸阳城。他正式以‘嬴政’这个名字，记录在秦国王室的玉牒上。
那时的他穿着锦衣华服站在咸阳城高大的冀阙下，抬头看着那一条条历时百年的刻痕，这是商鞅变法留下来的痕迹，这是秦国最高权威的缩影。
他身上还残留着营养不良所留下的清瘦，这份清瘦无损于他的气势，穿着金线纹绣的黑色锦袍，像极了一把剑。
一把前所未有的天子剑。
在他还未登上王位时，使君时常坐在一旁看他读书，看他练剑，看他御马，看他做一国储君该做的事。
做这些事的间隙里偶尔嬴政会抬头，每一次都能无比精准的看向使君所在的方向。
仿佛他知道这里有个人在看着他。
嬴政的眼睛很漂亮，是一双黑白分明的凤眼，在忘川时使君偶尔会盯着这双眼睛失神。
他太漂亮了，漂亮到不似真人。
他登上了王位。
他铸造了定秦。
他平定了嫪毐之乱。
他迫令吕不韦自杀。
在吕不韦饮鸩自尽的那天晚上，嬴政站在案前看着秦王玺印，那双凤眼里似乎有莫名的情绪酝酿，坐在案后的使君对上他的眼睛，使君只觉得像是被箭牢牢钉在原地般心惊胆战。
他不像在看一个了无生气的玺印，而像是在透过玺印看一个人，使君隐隐觉得他是在看自己。
使君笑自己多疑，嬴政怎么可能看得见她？只是她没看见她转身之时，嬴政的眼神也跟着她移开了。
不管有没有登上王位，嬴政都喜欢一个人呆着。
登上王位之后他最常去的地方就是秦王私库。
这里汇聚这全天下人都垂涎的珍宝。
他时常拿着和氏璧把玩。
使君知道从古至今人们对玉，特别是对美玉都有特别的喜好和追求。
秦国不缺美玉。
蓝田出产的玉天下闻名。
可是都不如这块有瑕疵的和氏璧。
传说因为是因为两任楚王都不觉得卞和献上的是美玉，故此卞和被削去两足，他怀抱此玉泣血不止，血泪融入其中成了玉瑕。
逆光看去，这玉里有着丝丝缕缕的血痕。
使君不知道嬴政把玩这块玉的时候在想什么。
可使君知道，上古时期“玉”同“王”字，“玉”字三横一竖，三横乃天地人，一竖乃参通天地人者，是为王。
所以王者大多爱玉，便是不爱也会大多选用玉做饰品。
想来嬴政也不例外。
嬴政亲政后把玩和氏璧的次数就少了，因为他开始忙于筹划一个宏伟的计划——灭六国。
六国自然是负隅顽抗。
在这期间，使君见证了定秦第一次杀人也是最后一次杀人，这是在荆轲刺秦的时候。
不知道荆轲知道了会不会觉得与有荣焉，这秦王剑杀的第一人也是唯一一人就是自己。
大抵是不会的吧。
荆轲恨嬴政和秦国入骨。
荆轲恨到被杀后他那双眼睛都一直无法合上。
纠纠烈士，天地难泯。
还是使君替他合上了眼睛。
可那又如何？
荆轲刺秦不过是六国垂死挣扎的一个缩影。
在宴席散后，嬴政默默擦拭着手中的定秦，使君看得到，定秦剑灵因为初次沾血而格外兴奋，嗡鸣不止。
后来，六国被灭，天下一统。
齐王饿死的消息传来后，嬴政独自一人在章台宫里喝了一夜的酒。
从那天开始，嬴政一点点变成了使君记忆里的始皇帝，威严高贵，不怒自威。
可是他也老了。
数十年如一日的操劳让他的鬓角早早长上了华发，可他还是一如既往的不爱说话，只顾着埋头做事，在华美的章台宫里使君永远只能听到烛花炸裂和极轻微的呼吸声。
和氏璧被打造成第一个皇帝玺印，摆放在他的案桌上。
无人时他还是会像少年时期那样把玩和氏璧。
后来他听卢生谗言，试图寻找成仙之法。
可是他被骗了，世界上哪有成仙之法呢？
因为受骗，他杀了许多人。
这是历史上对他颇为诟病的焚书坑儒。
还有梁山宫。
这是他平生为数不多的大肆杀人。
他出游巡视，为此还特意修建了驰道和五尺道，他所去之地都是他建立的国家边境。
使君好笑，这哪是一个帝王该做的事，帝王应该坐在都城最华美的宫殿中运筹帷幄，怎么会不辞辛劳到处乱跑。
好吧，不止他一个人喜欢到处乱跑，上古时期的黄帝，商朝的武丁，周朝的穆王，他们也都喜欢巡游。帝王巡游是有政治和军事用意的，从来就不是单纯的游山玩水。
第一次巡游，他去了秦境西北。这里是秦人先祖的发源地，如今是秦朝的马场，无数优良的战马从这里通过驰道源源不断的输送到全国各地。
第二次巡游，他去了泰山，在那里封禅。可是天公不作美，他被雨淋了个透湿，也是在那时他对那帮子光吃饭不干活的术士起了杀意。
第三次巡游，他又将前两次的路走了一遍，不过这次没有前两次那么风平浪静，张良派人在博浪沙刺杀他，可惜没有成功，反被他利用借此立威。
第四次巡游，他去了北地。他自信有了帝国便不会再有征战，下令拆除城墙，沟通河堤以便通商通讯，那些染了无数士卒鲜血的城墙在他的旨意下轰然倒塌。他回咸阳后不久，那些出海的术士带回来的仙书上写着“亡秦者胡也”，于是他下令让蒙恬北击匈奴，占领河套，后来他又下令让人在那里修建举世闻名的万里长城。
第四次巡游回来，他又杀了很多人。因为那些六国遗贵依旧不服秦朝的统治，在陨石上刻下“始皇死而地分”。看到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睛微颤。
使君看得出来，他害怕了。
平心而论，使君觉得他不怕死，他只怕死之前没有完成他心中的理想，没有给继承人留下一个安定的国境。
使君一直陪着他到处跑来跑去，直到第五次巡游，使君知道他会死在这次巡游途中。使君看着他颇具少年意气的射杀巨鱼，射杀巨鱼之后，他脸上浮现了久违的笑意。
后来到了沙丘行宫，他病了。
使君看着这沙丘行宫，目露恍然。使君知道，他要死了。这个她陪了数十年的男人，终于要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这座行宫已经送走了一位雄才大略的君王，如今又要送走一位。
那天晚上，风雨大作，雷声轰鸣。
始皇将死，天地同悲。
他还伏在案前写着“不惜重兵，永去胡患。”
忽然一口鲜血淋漓而下，他几乎是瞬息失去了呼吸。
在他不甘的闭上眼睛后，使君第一次显出身形，替他擦净嘴角的血迹。
后面的事她都知道，没必要留下再看一遍了。
她该走了。
三世镜灵光流转，终于消失在了华美依旧的沙丘行宫。
彩蛋是政哥视角，字数大约1k5左右
主要还是想试试互动抓人这个新功能，被抓到的可以我就写篇定制送他当做粉丝福利？
是否公开发表凭被抓到的那个幸运儿决定。
应该还不至于没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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