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笙

出脑子,全新,全瑕

你我本无缘

       “钱不是万能的,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当然,有钱还不行,你还得有脑子。懂了吗,隽儿?”多年后文司宥回忆起当初追妻之路,万分感慨的拍着自己一脸懵懂,春心初动的儿子文隽说。

  “爹,那你是怎么娶到我娘的?”文某人的儿子一脸认真,他真的很喜欢季家二小姐!

  “怎么娶到的?”文司宥轻轻一笑,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中。

  承永十四年的春天,花家郡主入学明雍,这本来对文司宥来说不是什么大事,反正每年的学子来来去去,他的课永远稳居黑榜榜首。但是,当他注意到这么一个落魄世家少主的入学却隐隐搅乱了明雍这池深塘里汹涌暗流的时候,他万年难动的好奇心突然就好奇起这个名不经传的花家女儿来。

  啧,这姑娘来头不小。当文司宥拿到这位花家郡主的生平事迹的时候,不由得感叹。当朝首辅凌晏如是她旧时西席,面热心冷的玉泽几次提点维护,就连那块“活玉玺”——宸王对她都另眼相看几分。啧,有趣,当真有趣。

  原本文司宥的天文课是不在已经预报过可能下雨的时候上的。但为了见这位小郡主一面,文司宥借口说要教学子们观察将要落雨时的星象,强行把课调到了开学第一个雨夜。

  初初见到她,文司宥对她的眼睛印象深刻。

  她的眼睛很漂亮。

  被南塘风荷、潋滟水色、烟柳画桥等诸多江南美景蕴养出的双眸,波光粼粼,生气勃勃。像什么呢?像一池静水中的亭亭青莲簇拥着夜月和萤火。

  文司宥扪心自问,也许,动心,就是在那一刻。

  她的眼睛,能让心如死水之人,重新焕发生机。自己的心因她而重生,自然也是要因她而动。

  后来?他很平静的讲完了这堂课,她也很平静的听完这堂课,从她镇定从容的回答自己的问题就可以看出,此女并非池中物。

  课程结束,那场大雨也如约而至。

  自己从容地拿出了伞,顺便提点了一下观星台和宿舍上钥的时间,就饶有兴致的看着仓促慌乱的学子向山下的学堂跑去。自己执伞悠然漫步于雨中的样子,和那群落汤鸡似的学子形成鲜明对比。

  雨幕中,她似乎回头看了一眼,然后转头和身边的同砚说了些什么。文司宥不知道她说了什么,但这不妨碍他含着一抹温柔的笑意看向她的背影。

  果然,她的到来,犹如乱子入局,把这潭水搅得更加浑浊。不过这些都和自己没什么关系,毕竟文家是背靠皇家的大景首富,只需要保持中立就好了。

  值得一提的是,不过花家这位郡主是难得的好学生,天赋出众,还勤劳刻苦,偶尔提起,就连司业都对她赞不绝口。更遑论他这个黑榜榜首,迎来了首位能拿满分学子。其实当初自己是想鸡蛋里挑骨头的,可惜拿着卷子挑了半天也就只能挑出一个最后的字迹略微凌乱错处,但是就这最后几个略显凌乱的字和有些学子的狗啃一样的字一比,那本要扣下去的分顿时又收了回来。

  啧,难得。

  之后啊,不论是十斤的算学作业还是补课,他这位好学生都没有露出过一点不耐烦的样子,甚至在明雍之中,逐渐光彩大盛。就拿那个几乎每位女学子都会做的茶点来说,她做的就是比别人不同一些,不论是滋味还是摆盘。因为味道确实不错,自己经常去买,还不忘留信让她做些鱼龙白浪纹的点心,可是她倒好,直到嫁进文家,也不见她做过一次鱼龙白浪纹的点心!莫不是故意气他的吧!(郡主:我就是故意气你,文司宥你个老狐狸想怎样。)

  罢了,到底是学生,忍忍就算了。

  可是文司宥忘记了,他从未这样宽待过其他学子。

  也许这就是心动的一点点累积吧,文司宥回想起往事,自己对自己说。

  后来,为了逗逗这些有趣的小学子,自己提出,若是飞花令能赢他,便免全班一次算学作业,若是输了,作业翻倍。这对于那些小学子可是不小的诱惑。可惜,他们屡战屡败。直到一天,轮到了她上场。自己如往常一样观察这些学子的细微表情和动作,猜测他们手里可能有什么牌,但是看到她姣好的眉微微蹙起,心中一软,鬼使神差的扔出了一张与自己想出的牌完全不同的牌,强行改了令,看她眉头舒展的那一刻,文司宥心里长叹一声:到底是舍不得这娇滴滴的小姑娘熬夜写作业的。(其他女学子:是吗?文先生你舍不得过吗?我们怎么不知道?)

  毫无疑问,文司宥输了。

  那天的学堂都差点被这群欢喜疯了的学子们掀了。再后来,当她嫁进文家,再次和他玩起飞花令,在旁边做令官的二弟司晏看完了全局,摸了摸肚子,说:怎么回事?突然感觉有点饱。

  真正意识到对她动心是什么时候?文司宥想,应该是那次坠楼。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那时就决定了,要把她娶回家,金尊玉贵的娇养。其实自己已经做好了布置,从楼上摔下去最多受点轻伤,可是她不知道。当自己告诉她让她放手的时候,少女不答,只是强忍疼痛,更加用力的握住了他的手。那时,他的眸中异彩连连,可是强忍疼痛的少女却没有看见。

  紧随而来,把自己从楼外拉上来的的宣望钧和季元启,在他眼里,这两人多少有些多余。

到底是做了交易,他最终还是出卖了她们。文司宥在心里和她说了句抱歉。

  最后是玉泽救了他们。

  文司宥并不在乎其他人的目光,但是当她把不可置信的眼神放到自己身上之后,他的心突然抽痛了一下。若是当他们知道这不过是自己和玉泽唱了一出红白脸之后,她会如何想?

  他其实很清楚花忱的行踪,但是他不想告诉她,因为太危险了。但是为什么最后还是告诉她了?因为她想和自己做一笔交易。她必须嫁入文家,嫁给自己,而他会告诉她花忱的消息并且帮她寻找花忱。

  没办法,经过多次试探,花家这个木头不论是美色诱惑还是动人财帛,都显得无动于衷。最后只能通过这种浅显易懂的方式让她乖乖嫁入文家。

  再然后,通过旁人的口,将自己对她的种种不同告诉了她,她应该是讶异的,但是这并不影响我的大舅子花忱想揍我一顿的欲望。

  毕竟,一回家自己的亲妹妹就要嫁人,这要是换成自己,自己也得气疯。但是木已成舟,那位小姑娘也不反对和自己的婚事,最后花忱也只好随她了。不过若是他的小姑娘不同意,想来花忱也不会让自己如愿就是了。到底是他棋高一着,提前把小姑娘对他的误会和误解全部消除了。

  那天的十里红妆,一直是大景百姓传颂的美谈。文司宥清楚地记得,他明明没喝醉,回房挑起她的盖头,却醉倒在了她的嫣然一笑中。

  那天,她真正的成为了自己的妻子。文司宥记得她如羊脂玉一般细腻的肌肤,在摇晃的烛火下发着光,他用手指勾着他一直挂在腰间的鱼龙佩慢慢滑过小姑娘纤细柔韧的腰肢,引起她的阵阵颤栗,也让自己的眸色愈发深沉。

  最后,春宵帐暖。

  他们会一直很幸福的,文司宥想。

  当他从久远的记忆中回神,再看着自己的儿子和带着一如既往的温柔笑意,缓步走来的她,他的唇角也绽出了一抹温柔的笑意。

  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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